风眼［11］是炖汤汤不是炖汤
summary:这座慢节奏的南边小城里，有人谋划生计，有人放过自己，有人相爱在夜里。这里不是赤裸都市，但也有八百万个鲜活故事。
⭕暂有蒲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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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c 勿上升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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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郭文韬微微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齐思钧靠在他的肩上能更舒服些，这两天齐思钧为了老阿妈的事情忙得连轴转，难得能有好好休息的时间。
此时四人已经坐在了返程的飞机上，一个半小时的航程，时间很好打发，除了齐思钧精力不支已经沉沉睡去，其他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郭文韬已经在构思蒲老爷子刺绣的具体图案和绣法，此时正在数位板上勾画细节。周峻纬正在加紧做PPT，他一落地就要去跟周父和股东们做市场调研报告，蒲熠星的手伤给了他很大的灵感，他的规划里打算主攻闽南地区基建落后乡镇地区的便捷式私人诊所，并将其作为周氏集团今年天使投资计划的主体，经过他这些天在这边的市场调研，这些想法都已经有了初步规划。
至于蒲熠星，他正盯着手机发呆，手机屏幕上是他拍下来的那天坐在槐树下的画稿，画的正是在院子里听老阿妈讲故事的郭文韬。蒲熠星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炭笔粗糙，草纸坑洼不平，画出来的画也是那种粗粗拉拉的质感，带着一种史前壁画的粗犷，甚至辨不很清画中人的眉眼，但就是能一眼看出画的就是郭文韬。
他用已经结痂的食指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指尖是伤口微微钝痛酥麻的触感。
在离开民宿之前，他把这张画像悄悄塞在了郭文韬那厚厚的一摞画稿中。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但单单只是这样跟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心中就有了种隐秘的快乐。
飞机很快落地了，齐思钧清醒过来，原本带着些红血丝的眼中恢复清明，他们已经离开闽南和老阿妈回到宋城了，在这里他需要时刻保持高效率的清醒。
下午五点多钟的飞机，落地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不过夏日白昼偏长，眼下宋城还是斜阳微醺的黄昏。
肚子饿了，他们朝着机场外的商业街动身，打算搞点东西吃饱了再分道扬镳。计划是齐思钧回旱源突击检查，看看他们不在的这些天小崽子们把工作室嚯嚯成了什么样子。郭文韬跟蒲熠星一起回蒲家老宅，跟衣服的主人蒲老爷子确定一下刺绣的最终方案。至于周峻纬，他只能选择打包一份煎饼果子在回公司的出租车上解决他的晚餐了。
刚在米线店落座，眼下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郭文韬正忙着抽纸巾擦桌子，看都没看一眼就接起来，听到那边的声音一顿，再声音沉稳地嗯嗯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帮我跟蒲老爷子说声，我明天一早再去拜会。”
蒲熠星看出了他的面色不虞，略带担忧地开口。“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我爸知道我已经落地了，说今天晚上我再不回去他就把汤汤炖了。”
“把汤炖了？什么汤？”
郭文韬一愣，扑哧笑出声。“不是汤，是汤汤，汤猪猪，是我养的猫。”
“少爷回来了！”门口保安亭值班的保安扯着脖子大喊，浑厚的嗓音简直响彻云霄。
“快别报信儿了哥，他们演不成套的。”郭文韬无奈制止了保安大哥试图喊第二嗓子的冲动。
“快快快，回来了。”一楼客厅一片兵荒马乱，逮猫的逮猫，烧水的烧水，可怜的郭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亲爹，也就是郭老爷子一把推到了门边上，试图让他拖延敌方行进速度。
完全没用，郭文韬一秒都没耽误，摸出钥匙咔就拉开了门，被老爷子撵得满屋跑的猫直接噌地窜到了他身后，扒拉着他的裤子就要上人身。
“不许挠我裤子，汤猪猪。”郭文韬附身逮了猫又抱在肩上，颠了颠。“你是不是又胖了？”
然后扭头对跟在身后试图拦截的保安笑道，“你看我就说嘛，演不成套儿。”
“咳，乖孙啊，是爷爷想你了，你说你天天窝在设计室，爷爷都见不到你，正好你今天刚下飞机，又不用赶进度，回来陪陪老人家嘛。”老爷子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本就皱巴巴的脸团成了一颗核桃皮，眼巴巴地瞅着他，逗得郭文韬绷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爷爷，一把年纪的人了跟我这儿卖什么萌。”他上前去拉着老爷子的手往客厅走，“走，咱们去客厅坐着，我跟您讲我这次去闽南采风的事儿。”
……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最后把那老阿妈送到疗养院后，小齐坚持要自己付疗养费，连你的那份钱都不愿意收，对吗？”
拿着小叉子拨弄着蛋糕上的水果片，郭文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确实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文韬啊，你说小齐为什么会对那位老阿妈这么上心？”
“因为他们两家有相似又截然相反的境遇。”
相似是指家境和遭遇，截然相反则是齐思钧家只剩下了他一个孩子，而老阿妈家只剩下了她一个母亲。
郭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之后又开口。“对，所以经过这次神奇的相遇，他们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彼此失而复得的家人，你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吗？”
“嗯。”
“特别是小齐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没有赡养的能力，没有让他们享过一天福，他又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这种赡养的诉求会转移到他失而复得的家人，也就是老阿妈的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吗？”
“对。”
“看来我们文韬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看着郭文韬若有所思的神情，郭老爷子伸手捋着自己下巴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宝贝孙子。
郭文韬低着头默不作声，盘子里的蛋糕已经被他戳得稀烂，郭老爷子没说话，只是用温和的一双眼睛去看着他，最后郭文韬败下阵来。
“孩子，我知道你心疼小齐这孩子的经历，但是他终究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能把一意孤行的‘为你好’强加给他，你们是好朋友，才更要尊重对方的选择。”
这天晚上，想通了的郭文韬着了床就昏睡过去，这些天其实他并不比齐思钧轻松，又要画稿又要跟着老阿妈的事情到处跑，眼下睡饱了自然是神清气爽。
神清气爽的郭文韬记起了正巴巴等着刺绣图案的蒲老爷子，提起自己的工具包就出门了。
这会站在蒲家老宅门口的郭文韬正神情古怪地看着来开门的蒲熠星，诧异开口。“你不是跑路吗？怎么会在蒲家老宅。”
“......”果真是不会说话，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蒲熠星尴尬地笑笑。“这不昨晚回来跟我爷爷说了你日理万机只能今天再来拜访他老人家的事，后来跟老爷子下了两盘棋，结束得太晚了我就住下了。”
眼尖地看见了郭文韬手里拎的皮质箱子，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蒲熠星又赶忙开口。“你说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说着就伸手去接，却被郭文韬满脸问号地躲了过去。
“这是我装画稿和工具的箱子。我无偿帮蒲爷爷设计刺绣图案，上门提供服务，还要带礼物？”
“......”问得好，蒲熠星怎么知道要不要带礼物，他只知道现在气氛更尴尬了。
“哈哈哈，说得好，我头一次见这小子斗嘴吃瘪！为了表示感谢，等会儿一定留下吃顿便饭，回去的时候老头子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这是蒲老爷子听着声儿迎来了，一来就看见自家从小嘴炮就没认过怂的乖孙那一脸想开口又怼不过的憋屈，顿时通体舒畅，对眼前这个能降住自家皮猴儿的小伙子好感倍生。
郭文韬毫不客气地应下了，然后跟着爷孙二人在落地窗边的大圆桌落座，从箱子里拿出自己最终的几版设计图纸展示，给蒲老爷子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
最终的设计图纸只有几版，他却带来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天来的半成品和随手勾画的灵感，这些半成品对他后期成品的改良有事半功倍的作用，他就一并带来了。
“怎么样蒲老爷子，有没有相中的或者您有没有些自己的想法？”落地窗边的阳光很是通透，热得郭文韬顺手在他的箱子里摸了根扎笔用的皮筋儿，慢条斯理地把头发挽成一个啾啾，模样又飒又爽利，全然没有了窝在布料堆里的那种没有骨头一般的懒散。
“有！我有想法！想法可太多了！我慢慢说给你听哈！”蒲老爷子两眼放光，“我和老婆子第一次见面，是我去闽南那边当警务员，那个时候年轻啊......”
郭文韬一脸懵逼地看着老爷子突然亢奋，拽着凳子蹭到他身边来，甚至还搬出了厚厚的相册。
看着过分热情的爷爷和明显不知所措的郭文韬，蒲熠星心里隐隐冒出些不安来。
事实证明，有时候男孩子的第六感也是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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